1.Tengol沙漠度假酒店二楼西阁中餐厅,“西阁”的名字来自餐厅朝向西面,可以观赏壮美的沙漠落日。
2.Tengol沙漠度假酒店户外泳池,创造于沙漠中戏水的体验。
3.Tengol沙漠度假酒店隐沙涎三楼户外SPA,于天幕大地之间放松身心。
4.至今骆驼仍被当地人作为沙漠中的交通工具使用。
5.Tengol沙漠度假酒店客房内织有古老岩画图案的羊毛挂毯,由中卫传统工艺手作而成。
6.古旧的二手彩色玻璃木门为Tengol沙漠度假酒店增添异域风情。
1.中卫的农贸市场售卖各色香料。2.古建筑中刻印着文化、信仰交融的痕迹。3.街边随处可见的蔬果摊位充满烟火气,一位摊主悠闲地看着小人书。4.寺口风景区仿佛仍然停留在20世纪90年代。5.Tengol沙漠度假酒店客房公共空间,如古老驿站般创造交流与聚会的可能性。6.中卫市区的盐池清炖手抓羊肉馆是值得一去的餐厅,手抓羊肉和清炖羊肉各有滋味。7.去往66号公路沿途的无名建筑遗址。8.中卫人喜欢在黄河边默默发呆。9.冲浪车是沙漠中最受欢迎的娱乐项目之一,在沙丘起伏之间驰骋颇有“骑沙虫”的错觉。
Tengol沙漠度假酒店周围随处可见一望无际的沙漠。
当沉默也是一种声音时
从中卫沙坡头机场到新近开业的Tengol沙漠度假酒店,大概30分钟路程。一路上,混杂着白杨和胡杨的树林、长着玉米的田地、土黄色的房子在车窗前模糊成一片混沌的颜色。
如果城市也有MBTI的话,中卫大概是典型的“I城”:面积超过1.7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只有120多万人,除了老城区外,许多村子只见房屋不见居民,更不用说还有大面积杳无人烟的沙漠:黄沙和公路似乎让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更远了。Tengol沙漠度假酒店就是一个飘浮在腾格里沙漠中的度假酒店,到达沙坡头景区后,还要往沙漠深处行驶几公里,才会看到夯土风格的建筑海市蜃楼般地在沙漠中浮现。据当地人说,今年中卫的天气变化无常,不同于往年8月的晴朗日晒,今年雨水时常光顾。然而,无论晴天还是下雨天,这里都是静悄悄的:在中卫的第一天,阳光热烈又直率,仿佛18岁少年的笑容般灿烂,静默地在Tengol沙漠度假酒店的建筑和小道上刻下锋利的阴影,因在沙漠中无处可藏,阳光下几乎没有人;最后一天,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滴落在沙土中同样了无声息。
2019年,黄河宿集的出现令“中卫”这个名字逐渐出现在中国人的社交媒体和旅行计划中,中卫也随之热了起来;五年后,“热情的沙漠”重新回归理性,更多主流视线之外的景点慢慢进入旅行者的视线。因作为电视剧《 山海情》取景地走红的北长滩村,从市区开车前往大概要一小时,在社交媒体上仍然拥有不少前往打卡的帖子。一路沿着黄河向西,经过著名的66号公路后,人烟突然稀少了起来。当导航提示“您已到达目的地”时,眼前的景象多少令人震惊。在这个被称为必打卡的村落,用黄土砌起的房屋和院墙已近乎倾颓,几乎不见人烟,只有当皮肤上的沟壑纵横如黄土高坡般的奶奶来推销自己院子里种的梨时,我们才能回过神确定,这的确是一个还在呼吸的村子。除此之外,除了山间偶尔的鸟叫和耳边的微风,再也没有其他声响。
北长滩村有着悠久的历史,每户院落布局和房屋结构仍保留着明清时代当地传统的建筑风格——“四梁八柱式”土木结构建筑,是宁夏境内具有地方特色、保存最为完整、最为集中的房屋。然而,盛名之下,这里几乎成为空心村,只剩下世代聚居的老人。8月末,村里路边的枣树结满了果实,却没有人采摘。当村后的山峰将最后一抹日头挡住时,气温骤降,不远处的一个看似荒芜的院子忽然传来老人们慢悠悠的交谈与流水声,令这里又添了一抹暖色:他们要准备晚饭了。
在我们返回Tengol沙漠度假酒店的路上,黄河再一次出现在视线中:当阳光消失后,天色渐暗,神经也在一天的辗转之后松弛下来,我们这时才发现,黄河竟是如此安静。眼前混浊湍急的水流和耳中的静默形成奇妙的、不对称的感官体验,混合着对面车道偶尔驶来的汽车车灯,令人眩晕;天空中开始出现隐约的星星,狡黠地闪烁着。
1.沙坡头的一段经过修复的明长城遗址。
2.高庙保安寺层叠的檐角十分繁复华丽。
母亲河畔的野孩子
黄河自中卫市南长滩入宁夏境,是黄河在宁夏流经的第一座城市,也是黄河中上游第一个自流灌溉市,“天下黄河富宁夏,首富中卫”的说法广为流传。然而,坐落在西北之境,诸多不便之处依然牵制着这座小城向前奔跑的步伐。Tengol沙漠度假酒店餐饮部经理田斌是重庆人,来到中卫后,他和酒店用了不少时间适应这里与重庆截然不同的气候:“我们本来设想的是可以在沙漠里做晚宴,有一次,我们把所有东西都布置好了,然后沙漠里突然刮起大风,让人根本没法在室外待,最后客人就说算了。”“这里风沙很大,所以每天早上都要清扫室外的过道,要不道路满都是沙子。”物资运输的不便同样阻碍着他的计划,餐厅建筑的三层设计了露台,作为精酿啤酒吧和烧烤区,啤酒是和北京著名的牛啤堂合作的。然而,光是打啤酒的机器从北京运到中卫就花了三个月,露台的启用也因为昼夜温差和风沙问题所需的调整而推迟。不过,说完这些烦恼,田经理笑了笑:“反正一切都在慢慢适应,我们有很多想实现的,未来这里会更好的。”
20栋摩洛哥风格的生土建筑在腾格里沙漠深处形成一个围合,挡住了风沙,留住了人。创始人陈祖品说:“考虑到沙漠的天气因素,建筑做了很多内庭,围合感比较足,因为在沙漠里,刮风的时候,大家都要往里走,几百年来都是这样。”沙漠形塑了小群体的生活,也创造了更丰富的人类文化:腾格里沙漠与东端的贺兰山、南端的黄河共同形成了一个令游牧方式诞生的地理环境,众多商道、盐道在沙漠中开辟,丝绸之路于是在茫茫沙漠中蜿蜒铺展。Tengol沙漠度假酒店的选址原是供路人和骆驼休息的驿站,而今天这里仍然像丝绸之路上的中转站一般,从遥远的地方运来稀罕之物,也让暂时停留于此的人带走一些关于中卫、关于沙漠的元素,不管是一瓶腾格里沙,还是一些关于沙漠的古老观念。
千百年来,信息和思想如同货物和钱币一样,也在这里进行无声而伟大的交融。在中卫市中心的高庙保安寺,儒释道三教在坐北朝南逐级抬升、重檐叠彩的寺庙中融合、嬗变。即使单单从建筑形制上看,这座寺庙也不同寻常,既有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又结构紧凑、高耸入云,从南侧一层的院子攀登到位于山顶的高庙,的确让人感受到从尘世到极乐世界的体验。在高高的庙宇之下,关于众生的一切都如常地进行着:在与高庙仅有一路之隔的红太阳广场上,洁白的毛主席像在烈日下静静矗立……很多时候,中卫像一个在奔跑中迷失了方向,故被母亲河留在身边、漫无目的乱逛的孩子。入夜之后,气温宜人,商城夜市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光是炒拉条子的档口就多到一眼望不到头,食客的吸溜声此起彼伏,是在其他城市不多见的市井繁华;而夜市底商之上,霓虹的余晕勾勒出那些中国典型的20世纪80~90年代的建筑,有长方形的白色瓷砖、蓝色的玻璃窗,如今它们有了一个新的称呼:中式梦核。
在寺口西景区米钵山山顶远眺,平原与公路在山脉间蜿蜒。
Tengol沙漠度假酒店充满沙漠度假氛围的懒人沙发区与泳池。
1.寺口的丹霞地貌于山峰中裸露。
2.Tengol沙漠度假酒店。
3Tengol沙漠度假酒店随处可见来自摩洛哥、阿富汗等地与中卫本地的织物、家具,在阳光下散发迷人的温暖气息。
红色的石头与黄色的大地
从中卫市区离开黄河向西南方向行驶,红色的石块逐渐从黄色的混沌中显现。车开到寺口,红色的山峰在黄土坡之间跃起,令人无法忽略。宁夏以罕见的丹霞地貌闻名,而寺口是在中卫观赏丹霞的最佳地点。浓浓的20世纪90年代风格人造景致在红色山石的衬托之下带着淡淡的奇幻色彩,让人想起1986年版《西游记》电视剧中的画面;直至攀到山顶,满目所及皆为淡红色的奇峰,你才能领略经过千万年来地质变化所形成的奇观。
黄色与红色似乎是中卫的底色。在Tengol沙漠度假酒店,各个空间皆可见到来自本地以古老技艺织就的或新或旧的羊毛毯:这些毯子大多以各种浓淡明暗的红色、黄色为主色,在其上融入不同图案;而颜色更加鲜艳的则带着丝绸之路文化交融的笔触。陈祖品说,很多新地毯都是他重新设计后请中卫本地工匠遵循传统工艺做出来的。天气好的时候,酒店会把400多条毯子拿出来,搭在房子外面晒,既是沙漠生活的日常,也是限时发生的一场装置艺术行为。单调统一的黄色房子,在挂毯的装饰下活跃了起来,就像这几年中卫的沙漠中一点点闪烁起来的灯火。
不断增加的客流同样蔓延到中卫人的日常中。在菜市场,作为宁夏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小吃煎猪脏,从只有本地人知道的日常简餐变成了全国食客来尝鲜的美食。这道菜需要用鲜猪血拌糯米久蒸后切片,再和卤猪头肉一起在煎锅里煎炒。如果你再点上一份老板自酿的热黄酒,他会笑着问:“是不是看了网上的推荐?”在煎猪脏的档口周围,批发香料的摊位散发出令人垂涎的香气,一麻袋挨着一麻袋盛到冒尖儿的各种辣椒红红地连成一片,给外地游客小小的视觉震撼。在中卫的市场,辣椒摊位几乎占据了整条通道。这种起源于美洲、16世纪由海上丝绸之路传入亚洲的香料,如今已经成为宁夏烹饪必不可少的调味料。
走出市区,满目的黄色重新占据了视线。黄色的河水、黄色的沙坡头、黄色的土墙、黄色的瀑布……沿着黄河畔的公路行驶,沿着沙漠的沟壑行走,莫不如此。Tengol沙漠度假酒店在社交媒体中的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沙漠的深邃与瑰丽之处,正在于人在其中能改变的事物少之又少。在纵情欢乐的度假区之外,在五光十色的小城生活之外,一切依然像千百年以前一样,似乎没有什么能擦去中卫灵魂中的颜色。